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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作协主办

第四届韩中日东亚文学论坛在首尔开幕

发布时间:2018-10-22  来源:中国作家网  作者:王杨


10月17日,第四届韩中日东亚文学论坛在韩国首尔开幕。以中国作协主席铁凝为团长的中国作家代表团将在为期3天的论坛中,与韩国、日本的作家一起,围绕“21世纪东亚文学,心灵的纽带:传统、差异、未来及读者”这一主题展开深入交流。张炜、苏童、邱华栋、徐坤、雷平阳、曹有云、王威廉、甫跃辉等参加论坛。

自2008年韩国主办首次文学论坛以来,中日韩东亚文学论坛已经持续举办了十年,2010年,日本北九州主办了第二届文学论坛;2015年,第三届文学论坛在中国北京和青岛举行。此次文学论坛可以看做是十年后第二轮论坛的开端。在17日上午的开幕式上,韩中日三国作家代表团团长崔元植、铁凝、平野启一郎分别作了大会主旨发言,表达了自己对于东亚文学论坛以及文学创作与现实关系的思考。



铁凝演讲

时间和我们:文学为创造时间而生

铁凝用“十年树木”来概括东亚文学论坛走过的十年时光。她说,参加论坛的每一位作家就像一棵独立的文学之树,作家们的集结成就了论坛这座文学之林。每一次论坛不断有新的作家加入,更使文学之林变得格外富有朝气和活力。在文学之林里,我们可以静默地伫立着,我们的心事也不尽相同甚至相反,然而总有风舞动的枝条,树们有时也需要喧闹和走动。论坛为文学之林创造着暂停静默、集结交流的时间,时间培育了三国作家从试探渐渐走向有话要谈。

在论述文学与时间的关系时,铁凝说,时间可以磨损很多东西,比如爱恨情仇。时间也能够塑造很多东西,比如让美变成痛苦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让代际间的隔膜和不屑成为相互凝视与和解,乃至相互的鼓舞。她讲述了自己一个朋友父女两代人之间的故事,女儿通过十八岁生日时和五十多岁的父亲一起去刺青,引领父亲时间上的“出格”;同时,父亲在决定刺青时的果断以及过程中表现出的等待与坚守的耐力,也能给处于新鲜生命途中某个节点的女儿以指引。由此,铁凝又谈到了社交网络上当红的虚拟超模偶像,其合成者在被问到虚拟超模是否会取代真实的超模时果决地答道:“才没有什么能够代替真正的手、真正的眼、真正的身体,以及真正的心跳。”铁凝说,还有成长、痛感、欢乐和美梦。如同今天的读者还需要文学,是需要真实的心跳、需要生机勃发的脸,也需要被岁月雕刻的皱纹、皱纹里漾出的真挚笑意,以及阳光晒在真的皮肤上那真的油渍。这一切,都要仰仗时间的养育。

铁凝说,文学也可以说是一种时间艺术,是一种有能力把历史、现在和未来连接起来的艺术,是创造的艺术。古往今来的好的文学可能不是历史的骨头,却是历史丰盈的血肉;同时,也正如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所说那样:没有诗就没有未来。如果时间是无法挽留的,那么文学恰是为了创造时光而生。作家确应怀有属于文学创造的自觉的时间意识。我们所依据的生活材料可能是二手、三手,但我们的创造不能满足于在二手时间里徘徊,当艺术实践开始之时,寻找独属自己的崭新时间亦即开始。作家应当有耐心在独属自己的崭新时间里,为读者和未来创造更加宽阔的精神领域。当未来社会的诸多不确定形态让我们困惑时,不同代际的作家也应相信,那同时到来的一定还有蓬勃的更有意义的可能。东亚文学论坛举办了十年,作家们依然能够站在这里言说文学的诸多可能,这是时间的珍贵馈赠,是三国作家们对于时间的联合贡献。



崔元植演讲

东亚文学正站在与西方文学平等对话的关键时期

作为韩中日文学论坛的重要推动者,崔元植将文学论坛看成是东亚文学共同的家。这个“房子”由三国作家经过集思广益盖起来,每当有新作家入住时就会修改,不停推迟完工之日,是“完成立即变成未完成”的“共同之家”。崔元植说,回顾十年来的文学论坛的历程,连曲折坎坷都在闪闪发光,这十年是让我们切身体验到超越国家、人民、语言的界线的十年。崔元植说,其实“超越”一词用在这里并不特别恰当,对于两者关系而言,超越一词可以成立,而三者已经构成了世界。进入这个论坛的作家们,背负了漫无边际的语言之间联络员的责任,同时因为陌生读者的支持,把这份责任转化为隐隐喜悦。围绕在这“共同之家”周围的韩中日三国读者们,发出虽然低沉却十分坚决的喝彩声,才是推动论坛发展的关键后盾。

崔元植在演讲中回顾了20世纪历史给东亚地区带来的影响,同时表达了对21世纪东亚各国关系的展望。他表示,20世纪投射于东亚的阴影仍然很沉重,但正因为如此,当下更切实需要东亚人民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此时召开这个论坛正逢其时。崔元植说,无论西方还是东亚,同样面临着文学地位的下滑,东亚文学论坛正是在韩中日三国文学地位都受到挑战的时期创始的,也许我们能够冲破矛盾纠葛,建起一座“共同的家”。目前,我们抵达了能够期待与西方文学对话的东亚文学早日出现的关键阶段,东亚文学论坛就像一个入口,其出口也许有通向世界文学的“兔子洞”。



平野启一郎演讲

我们是彼此的他者,但一直共存并寻求理解

日本作家平野启一郎在主旨演讲中表达了自己对于作家、作品、读者和现实关系的看法。他谈到了自己在前两次文学论坛时与中国作家莫言的交往经历。对于在日本享有很高声誉、以丰富想象力写作的莫言,平野启一郎一直怀着敬畏的好奇,而在参加文学论坛时,通过非文学的方式了解了之前不曾预料的各国作家的性格,这给平野启一郎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后在阅读这些作家的小说时,这些记忆会不时从脑海中浮现,令他感到很亲切。

在论述作家与作品的关系时,平野启一郎主要谈到了他对于“作者的意图”的理解。他认为,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作者都会带着自己的意图创作——也可以说这意图是由语言组成的,了解作者目前为止写下了什么作品,受到了哪个作家的影响,在小说之外的场所又有什么样的言行,思考“作者意图”的同时尝试自己进行解读,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在刚创作小说时,平野启一郎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作家必须在作品里表现一切,而无需多说其余的话。但在之后从事写作的20多年间,从大江健三郎等作家的言语中,平野启一郎感受到了不同于作品语言的作家的语言,这不仅是因为作为读者,对他们的作品有充分的了解,更因为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的表情而有了更强烈的认识。

作为读者,平野启一郎常常处于作品和作家之间的缝隙;而回到作家的立场,他也会站在作品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缝隙间思考。小说本身是虚构的,具有多重声音,但作为整体的小说与作家有什么关系,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平野启一郎谈到,通过自己的作品,读者想要进一步了解日本社会或者人类世界,但是对于作品中写出的日本社会和人类世界,他们不仅仅表示同感,也肯定会出现反驳的声音。他举例说,在琐碎小事上,旁观者是否真的能理解当事人的心情,这是作家们经常面临的问题,但在2011年日本“3.11”大地震时,这一问题变得尤为尖锐。没有受灾的人,很难干涉和接近受灾者的生活和心情,而将其虚构化为小说,连作家本人都觉得是轻率的行为。平野启一郎说,我们对彼此来说都是他人,而且是共存的他人,我们一直在努力互相理解;但同时我们又不能陷入完全理解了他人的傲慢之中。否则,我们就只会把他人视为自己的反映物。

对于有人所谓的“文学没有任何作用”这一看法,平野启一郎说,从市场的角度来看,重视的是商品的“价值”而不是其“作用”,有作用,充其量不过是其价值的一个要素。“虽然我也认为文学对实际人生有很大作用,但无论有用与否,我都不怀疑文学本身的价值。”

17日下午,中国作家苏童,韩国作家全成太、金爱烂,日本作家阿部公彦、若松英辅围绕“传统”这一话题发表了各自的看法;中国作家张炜、曹有云,韩国作家陈恩英、张康明以及日本作家岛田雅彦、小山田浩子等就则“差异”展开交流。



参加论坛的作家们合影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