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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五人谈:文学的常与变,迭代与回归

发布时间:2020-08-04  来源:中国作家网  作者:中国作家网

编者按

21世纪已经过去20年。这20年里,我们越来越多地使用“高速”“加速”“剧烈”“骤变”“创新”“多样”来描述世界的变化、生活的变化。文学也一样,从创作思潮到门类、题材、风格、群体,包括文学与生活、文学与读者、与科技、与媒介、与市场的关系等等,都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如何认知、理解这些变化,对于我们总结过往、思索未来都有重要的意义。为此,中国作家网特别推出“21世纪文学20年”系列专题,对本世纪20年来的文学做相对系统的梳理。

在本次专题中,我们特邀5位文学报刊和杂志的主编,他们分别是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刘琼,《民族文学》主编石一宁,《北京文学》月刊社社长兼执行主编杨晓升,《文学报》总编辑陆梅,《当代》杂志社社长、主编孔令燕。他们作为资深文学编辑,每人从三个关键词出发,以多元的文学视野和丰厚的文学经验为基点,在文学的常与变,迭代与回归中,对新世纪20年来文学的成长面貌与行进轨迹进行宏阔而又入微的梳理,耐人寻味,引人深思。

 

千禧年还在眼前,二十年已经过去。这二十年,对于中国当代文学来说,是社会生活和文化生态发生巨变的二十年,也是作家的创作方式和读者的阅读习惯产生巨变的二十年。在巨变的穹顶之下,文学反映社会现实、表现人类心灵、代表时代精神价值的重要功能虽然未变,但具体的形态、具体的载体、具体的传播,都已经变化。在这些变化中,比较突出的两个特征是多层和迭代。

【多层】

媒介即立场,报刊发挥经典化作用,网络和新媒体的作用是大众化。媒介革命,开辟出新的写作空间和可能。

多层既是相对于作品刊发形式的多样化而言,也是相对于价值评判标准的多元化而言。网络技术急速发展,以微信公众号、微博、网站为平台,文学除了传统报刊之外,刊发途径极大丰富。刊发和出版的门槛降低,导致两个直接结果:一是产生新的文学类型并获得发展,比如网络文学;一是写作队伍空前壮大,从某种角度,全民写作、平民写作,成为一种可能。媒介即立场,报刊发挥经典化作用,网络和新媒体的作用是大众化。文学作为一种重要的精神活动,从效果评判,分层自然而然形成。媒介革命,开辟出新的写作空间和可能。

【迭代】

写作的开放和社会生活的丰富活跃,延展和开拓了写作的有机生命。

迭代既是相对于文学写作分层而言,更是相对于创作队伍的结构而言。二十年,“50后”经历了由主角到与“60后”甚至“70后”分享光芒,再到逐渐退隐这一过程。二十年,“60后”终于有机会站到舞台中央,但“70后”已开始风头渐起。二十年,“80后”顶着少年天才的名声出场,如今“90后”也已登上舞台。近两届茅盾文学奖获奖结果显示,“20后”“30后”“40后”与“50后”“60后”“70后”同台合唱。写作的开放和社会生活的丰富活跃,延展和开拓了写作的有机生命。

【标准】

不难的是,从竹简写作到网络文学,无论如何革命,文学表现世道人心的本质没变。

多层和迭代,意味着数量激增,选择余地大了。但报刊版面有限,承担经典化职责的编辑,压力和难度激增。一要目力四射,视野开阔,把重要的作家作品收入囊中。二要有立场、有主张,对于有创意的新人新作品能尽快做出判断。在碎片化阅读时代引导阅读,订标准,成为文学报刊编辑的要领。

这件事也难,也不难。难的是,要想照顾和覆盖尽可能多的舆论面向,这个标准必须具有说服力和权威性。不难的是,从竹简写作到网络文学,无论如何革命,文学表现世道人心的本质没变,文学跟生活的关系、跟人的关系没变,以“不变应万变”,文学表现世道人心,到位不到位,准确不准确,生动不生动,深刻不深刻,以此为标准,便也简单了。

 

【新时空】

反映现实、表现生活是文学的功能,历史更是决定了中国文学远离象牙之塔、直面人间烟火的使命与担当。

文学发展既是在特定的时间,也是在特定的空间中进行。新世纪的中国文学是在一个新的时空展开的。就中国文学而言,新世纪不仅是时间概念,也是空间概念;是时间的延续,也是空间的变迁。放眼中国的外部环境,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化与单边主义共存,信息革命与极端主义同在,全球治理东西方合作与“脱钩”并行……国内形势则是保持稳定,潜心发展,并取得举世瞩目的亮丽成就:新世纪第一个十年,2010年,中国的GDP超越日本,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二个十年,2020年,中国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为新世纪标注出一个新的时间节点,也拓展出一个新的空间内涵。20年来,中国大地热火朝天、轰轰烈烈,进行的是一场空前的反贫困斗争,是悲壮而豪迈地向现代社会转型。诚然,中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仍是发展中国家,民族复兴依然任重道远。但不可否认的是,新世纪的中国具备了更强劲的综合国力,拥有了更庞大的经济体量。反映现实、表现生活是文学的功能,历史更是决定了中国文学远离象牙之塔、直面人间烟火的使命与担当。新世纪中国文学所面对和置身其中的,就是这样一个新时空。

【新人物】

这些新人物,有的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然而,他们都应该是新世纪文学的书写和表现对象。

新时空是历史的延续,更是生活的重启。城镇化的推进、农民工大量进城、新农村和美丽乡村建设……神州今非昔比,中国日新月异。前二十年与后二十年改革开放成就的叠加,使新世纪的中国社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气象。据2019年的统计,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58.52%,这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这意味着我国的城镇人口已超过农村人口,意味着有几亿农民在40年间变成了市民,意味着几千年的农业社会正在被工业社会所取代。对文学来说,乡土文学的兴盛可能会一去不复返。新的生活孕育新的人物。我觉得新世纪文学的任务之一,就是寻找和发现新的人物。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的短篇小说《七层宝塔》,就是作者朱辉对新世纪新人物的发现。从农民陡然转为市民的唐老爹对身份的失重感,意义极其深长。

与柳青《创业史》的主人公梁生宝为代表的20世纪社会主义新人形象有所不同,我所指的新世纪或曰新时代中国文学的新人物,是一个总称,其中既有带着新时代特点的带领群众发家致富的乡村干部和领头人,也有各色各样的普通人,而这样的人物,是新世纪之前所未见或没有更多出现的。这些新人物,有的或许亦达到了具有主体性的社会主义新人的高度,而有的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然而,他们都应该是新世纪文学的书写和表现对象。

发现新人物、书写新人物,只是完成了文学任务的一半。对于新世纪作家来说,更富挑战性的艺术海拔是从新人物中塑造新的典型人物。但遗憾的是,这样的典型人物在新世纪文学中至今还比较罕见。

【新情感】

新情感,其实就是创作与生活、作家与人民的关系命题提出的新视角。

情感是决定人物、辨识人物的重要因素,是人物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新的人物,必具新的情感。而书写和表现人物的情感,作家不是靠发现,而是要去体验,要与人物的情感产生共鸣。作家在人民中行走,在生活中体验,才能与新的人物熟悉并打成一片;新的情感在人物的心中也是在作家的心中滋长、涌动和弥漫,情感丰沛,新意充满,人物形象庶几可矣。

向本贵的长篇小说《两河口》(《民族文学》2020年第1期),描写城郊两河口村的村民,“洗脚上岸”成为城市市民。看似“华丽转身”,其实千辛万苦。失去了世世代代安身立命的土地,一身农活手艺一朝变得毫无用处,人人心中何其彷徨,前路何其茫然。两河口村民向大鹏市市民这一身份变换过程中的艰难愁困与最终成功的喜悦,也透现着作家对人民的挚爱与沉实的生活体验,透现着作家与人物情感的深刻共鸣并加以精准的刻画。

新情感,其实就是创作与生活、作家与人民的关系命题提出的新视角。但这是新世纪、新时代文学才可能具有的新视角。

 

【挑战】

纸质阅读尤其是资讯新闻类的报刊,在新媒体浪潮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有的甚至停刊或关闭。

新世纪之初,中国文学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面临新的局面与挑战。始于上世纪末的互联网迅猛发展,以及进入新世纪之后手机的普及和新媒体的异军突起,都极大地改变着文学的环境与格局,进而对传统的文学阅读形成了挤压与逼迫。纸质阅读尤其是资讯新闻类的报刊,在新媒体浪潮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有的甚至溃不成军,不得已停刊或关闭。互联网和新媒体内容的丰富、生动、直观、快捷,都极大地吸引着公众的视野与阅读,并占据了公众八小时之外的大部分阅读时间。相对于资讯新闻类的纸质报刊,文学期刊及文学书籍虽受到版权保护未能被互联网和新媒体平台随意传播,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和冲击,这种冲击来自于新媒体对公众阅读时间的大量占用。传统的严肃文学,毫无疑问面临着严峻挑战。

【变化】

网络文学为传统文学带来挑战的同时,也为传统文学提供了不可忽视的借鉴和可能。

互联网和新媒体的蓬勃发展,带来了文学格局和形态的改变。首先出现的是网络文学,这是互联网时代全新的一种文学样态,这种样态以其爆炸式的发展不仅迅速聚集了数以亿计的读者、还造就了年收入上千万的作者和如今每年高达80余亿的网络文学产业(腾讯研究院发布的《数字中国指数报告(2019)》提供的2018年数据)。

作为伴随新技术诞生的一种新的文学样态,网络文学的开放、自由,语言的鲜活,行文的汪洋恣肆纵横捭阖,内容的天马行空洒脱奔放,以及在互联网上自由快速的传播和与网友的及时互动……所有这些虽进一步分流了公众八小时之外的阅读时间,但其耳目一新的文字表达方式和文学样态,为传统文学带来挑战的同时,也为传统文学提供了不可忽视的借鉴和可能。

【创新】

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新世纪以来,作家们普遍更重视读者,创作上更多介入日常、深入人心,力求作品好看、耐看。

面对新媒体的迅猛发展和网络文学的双重挤压,传统文学首先是坚守。传统文学人深知,文学是语言文字的艺术,是社会文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是对美的体现。尽管新媒体迅猛发展,网络文学来势汹汹,但传统文学的厚重、多元、复杂、庄重、严谨、精致、典雅、高贵等气质,内容上对历史及现实、人生与社会的热切关注和介入,对世道人心的深刻洞察与揭示,以及由此而呈现出来的深度、厚度、广度、美感、意蕴和气韵,都是新媒体资讯和网络文学难以企及和替代的。即便如此,传统文学既要守正,也要创新。

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新世纪以来,作家们普遍更重视读者,创作上更多地介入日常、深入人心,力求作品更加好看、耐看。与此同时,文学期刊和文学图书出版机构,也正努力顺应外部环境和读者阅读需求的变化,主动向互联网和新媒体传播方式靠拢,在力保纸质出版的主业的同时,寻求与互联网和新媒体平台合作,借助新的技术平台进行立体快捷的传播,从而改变了过去只靠纸质传播的单一模式。

 

【守常与达变】

“小众”或许就是大众里的少数,少数也是涓涓细流,大江大河不就是由涓涓细流汇成的么?

新世纪初的十年间,互联网几乎一夜之间重构了我们的生活。必然的,我们要和这个时代同步调,参与进媒体融合的变革中,倡导和引领媒体新变时代的文学发声。我说说我们的《文学报》。作为一份创刊近40年的文学报纸,在媒体融合向纵深发展的大趋势中当如何守常达变?如果说纸报的读者相对固定和固化,作为一个发声平台,它承担的更多是源头性的内容生产,那么放到新媒体上,该如何延展它的生命力?

因为,铺天盖地的信息早就稀释了内容的有效抵达,追求流量或爆款未必是文学报刊的强项,更不可能是文学的志业——我们所能影响的只能是小众。但是,这个“小众”或许就是大众里的少数,少数也是涓涓细流,大江大河不就是由涓涓细流汇成的么?如果说文学有能力以“少少许胜多多许”重塑我们的时代和生活,那么,作为给文学鼓与呼的文学报刊也理当做到提灯照亮,引领和引导一种美善的、朝向生机和未来的文学生活方式。

【更新和重启】

所有的“新”都是从“旧”里孕育生长焕发出光彩的。“新”是“旧”的重温和唤醒。

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新时代”、“新经验”、“新想象”、“新书写”……乃至于,我们的文学需要怎样的“新人”?——新,成了作家们的共同焦虑。怎样理解这个“新人”的新,铁凝主席有过一段表述:“面对时代和生活的新变,我们的文学要积极塑造新人形象。新人的新,不仅是生活和工作形态的新,也不仅是社会身份的新,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新,是新的精神气质、新的生命追求,是对自我、对生活、对中国与世界的新的认识和新的想象,以及由此而来的新的行动与实践。”

2018、2019连着两年的新春,《文学报》约请作家学者们探进文学的内部,思考新人、新主题和现实题材创作的开掘。我想所有的“新”都是从“旧”里孕育生长焕发出光彩的。“新”是“旧”的重温和唤醒。如果“新”意味着现代性和内在的精神性,那么这个现代性和精神性也是有母根和源头的。这一点,作家们都有清醒的认识,这也是我们祖先早就说过的话——温故而知新。一个写作者要拥有怎样的境界,才能具有自我审判、自我剖析、深刻自省反思的能力和天问精神?如果说我们要在新人、新主题上有所开掘,除了注意传统的新颖性、突出时代的当下性,或许作家内心机制的更新与重启是更重要一环。

【照亮及微光的意义】

文学的高贵,也即在于它总是在锲而不舍和设身处地寻找和发现他者的境遇和命运。

我的文学20年,也恰是在《文学报》工作的25年间、和作家作品交集交道的韶华时光——时间纷至沓来!时间累积起的不仅是个人生命和一份报纸命运般的文学感情,还有她和编辑部同仁们对一种美善生活的认定与心会——文学让一座城市的呼吸文雅起来,文学也以聚沙成塔般的持守照亮重塑了我们的时代和生活。

如果说心灵指向未来,未来意寓时间、希望,乃至一切的可能性,那么人在命运面前如何自处、又如何和命运相处,以及一个人、一个时代和他自己以及这个时代命运般的友情,也正是文学所要着力的。文学的高贵,也即在于它总是在锲而不舍和设身处地寻找和发现他者的境遇和命运。有幸,我身处其中,呼应并实践着文学本身的尊严。

 

【冲击与蜕变】

如今,数字化或新媒体已经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文学主体和表达因此悄然发生变化。

20多年来,中国社会各方面发生了巨大变化,身在其中的文学受到外部冲击,在文学创作的主体和承载形式上产生蜕变。冲击主要来自两方面,一个是商品经济,一个是数字化。90年代以后,发展经济成为社会的主题,国家开始文化体制改革,这些外在条件的变化对关注人们精神生活的文学创作产生影响。影响主要是两个,一是文学逐渐从社会关注的中心淡出,八十年文学黄金时代结束;再是发表和出版文学作品的载体性质发生变化,许多杂志和出版社变成企业。纯文学与市场,成为一对矛盾体;另一个是来自科技发展带来的数字化、新媒体等的冲击,这也是近20年里文学面临的最直接、最具体的冲击。

正是在这股外力的强制下,迫使文学不断调整适应,进行蜕变,逐渐达到融合。2000年左右,网络开始进入人们的生活,网络文学横空出世,迅速占领年轻人的视野和市场。2010年左右,智能手机普及,科学技术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更加深入。经过最初的抵御和犹豫之后,文学接受数字化带来的便利,优质的文学作品和文学精神,利用网络可以传播得更远,吸引更加年轻的读者。如今,数字化或新媒体已经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文学主体和表达因此悄然发生变化,作家们开始关注和思考与之相关的人与事及背后的逻辑规律。在广度与深度上,文学与技术日渐融合,产生蜕变。

【城市化进程】

在20年社会进步的进程中,这些青年作家深层透视的是中国近几十年时代变迁的社会现实。

近几十年,中国最大的社会主题是“城市化”,城市与乡村的边界在不断模糊,乡村逐渐消失,农民以各种形式和渠道进入城市,进入城市后如何生存与适应,成为文学的主题。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应是对此主题最早感知的作品,开启了对农村青年进入城市的命运探索,成为畅销几十年的经典。而且,近20年涌现出来的作家,尤其是70后、80后等青年作家,无论是其长在城市还是来到城市,都对如何融入城市的主题有各种呈现。

这些作家,一部分是本身生活在城市中,生活经验来自城市的各个方面和城市人的生存状态,如石一枫、葛亮、任晓雯等;另一部分是从具有乡村或县城生活经验、后来又来到城市的作家,如徐则臣、孙频、宋小词等,这些作家的经验更关注城市化带来的流动变化,关注此变化背后的人心人性。在20年社会进步的进程中,这些青年作家表面上是关注自身人生经验和际遇的个体写作,关注的都是小人物的命运,深层透视的却是中国近几十年时代变迁的社会现实。

【回归】

文学的社会功能逐渐从启蒙与认知走向反思,文学作品除了记录时代发展的现实,更要思考这些现实背后的深层逻辑与规律。

回顾20年的文学历程,“回归”成为文学存在的基本曲线图,是一种众声喧哗之后的理性选择。这个回归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文学回到自身位置,从80年代全民文学的狂热里,回到理性的现实中,表面是从中心到边缘,本质是从全民共同的需求日渐成为文学爱好者的需求。文学虽然不再是文化生活的主流,却是社会均衡发展的自然选择。近20年,随着社会的发展,热点越来越多,人们获取知识和信息的渠道也越来越多,文学成为众多文艺消费品之一,不是唯一。随之而来的,是文学参与生活的方式、文学与现实的关系的改变,文学的社会功能逐渐从启蒙与认知走向反思,文学作品除了记录时代发展的现实,更要思考这些现实背后的深层逻辑与规律,以文学的方式带给人们启示或慰藉。

另一个“回归”,文学创作的主流回归现实主义。几十年间经过各种思潮洗礼过的文学创作,逐渐回归到对现实的描摹与反思中。近20年产生重大影响的纯文学作品,几乎都是现实主义的。几位重要先锋派作家随着社会发展和时间演进,也转向关注现实,如格非,余华等。各个文学期刊,八、九十年代有各种细分风格,现实、先锋、探索、实验等,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流转,各刊都将注意力放在现实主义作品的编发上。从这些现象上来看,现实主义逐渐成为文学的大道,是作家创作走向成熟的自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