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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发布|作家倪旭生长篇小说《苔藓》出版发行

发布时间:2023-06-16  来源:安徽作家网  作者:安徽作家网

近期,我省作家倪旭生创作的现实题材长篇小说《苔藓》,由中国科学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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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该书作者以亲身经历,通过对身处大城市中最底层小人物生存现状的生动描述,试图深入该群体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剖析他们的灵魂与命运,描绘我国改革开放大环境大背景下,一幅幅波澜壮阔、形象生动的社会生活画卷,揭示新时代农民工群体在市场经济大潮猛烈冲击下丰富多变的精神世界和艰辛曲折的心路历程;通过对一组卑微平凡的小人物日常生活细节的细致刻画,诠释改革开放为新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一系列深刻变革,以及给广大城乡带来翻天覆地的可喜变化。




作品欣赏




为小人物立传,为大时代留痕

——《苔藓》创作谈


记得是2012年的国庆节吧,我下决心利用极其难得的五天假期,携妻带子前往上海旅游度假。对于这座城市,毫不夸张地说,我是相当相当熟悉了。近4000个日日夜夜啊,我与她朝夕相伴,日夜厮守。这么说吧,除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再没有哪个地方,我对她有如此的熟悉了。

在这块热土上,曾经正青春的我做过许多绚丽的梦,有过憧憬和欢乐,当然也流过太多的汗水,还有——迷茫、失落和伤痛。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喜欢着她,因为她的美丽时尚,她的活力四射,她的海纳百川……

第一站,我选择赶往闵行区的北桥镇(今属颛桥),探望在此打工的三姐夫妇。在他们的租住屋里,我的眼眶忍不住潮湿起来,泪水差一点夺眶而出——此情此景,令我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在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艰难困顿的生活,在这座都市的大街小巷、各个角落奔波忙碌的身影,还有,那些千千万万个来自全国各地的我的同龄人,他们的坚韧隐忍,他们的奋发图强,他们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的故事……

这间屋子,据我目测,顶多也就是十来个平方米吧,除了一张小木床,一只煤气罐,以及用小凳子支起来的“灶台”外,连两个人转身都显得困难重重。屋子虽是坐南朝北,却是终年不见阳光——它紧挨着房东家高大的楼房。如此远离喧闹市区的相对偏僻杂乱的农村里的小屋子,正是这座特大型城市里数百万个底层打工人(包括做各种各样的小手艺、小生意糊口者)用以栖身的首选之地。无它,只是因诸如此地的出租屋价格(相比寸土寸金的繁华市区而言)是再便宜不过的了。

终日忙忙碌碌的三姐夫妇,以及这座大城市里数百万计外来“讨生活”的人,无疑,他们活得艰辛沉重,但是——他们并不是没用的人,他们几乎一刻不停地直接或间接在为这个城市的正常运转、高速发展而勤奋工作,获取一份城里人根本看不上眼的微薄的报酬来养活自己,同时还要养活一家老小,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实事求是地说,他们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微细胞”,然而,他们却是一个个家庭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曾读过一篇调查报告,写的是南昌市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农民工生活,题目叫《城中村折叠:黑夜永远比白昼漫长》。城与乡,高与矮,明与暗,宽敞与逼仄,繁华与落寞,规范与无序,齐整与杂乱,……它们,是如此的接近,甚至“犬牙交错”,同时又显现得那么泾渭分明。或许,这中间的“鸿沟”,需一代人乃至几代人的跋山涉水才能跨越;又或者说,只能是“更进一步”,以期缩小彼此的差距,仅此而已。文章里描写的那些主人公艰难窘迫的生存现状,也是在上海打拼的我的三姐夫妇生活的真实写照。

早有前辈说过,真正有志于文学创作的人,应该跟“深入生活”这句话来个彻底的告别。对,不是“深入”,而是彻底“融入”,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摆进去”,真正置身其中,正如鱼和水一刻也不能分离。作为文艺工作者尤其是小说家,不仅仅是现实生活的旁观者、传感器,更是记录者、局中人。“作家通过对人生经验的解密,或直接,或间接,写出时代的悲伤。”鲁迅文学奖得主王干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是啊,真正怀有崇高使命感的写作者,一定不会长期把自己给“宅”在恒温的书房里。他(她)会憋不住地急切地扑向坚实沉稳、芳香四溢的土地,与普通民众打成一片,水乳交融,感同身受。都说艺术是相通的,在此,我想套用20世纪著名的战地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的一句经典的话“如果你拍得不够好,那是因为你靠得不够近”来比拟文学创作,个人认为也是非常形象贴切的。

有评论家认为,好的散文和小说不一定非要分得那么开,那么清。一个人写的散文和小说分不开,他(她)的作品,既可当散文阅读,又能当小说看,这便是大家风范。以我个人浅显的写作体会,不管是哪种文学表现形式,首先是要真——真实反映大众当下现实生活,再表达自己质朴真实的思想情感。如果连自己都打动不了的文字,还想着要感动万千读者(观众),自然是痴人说梦。令笔者感到些许欣慰的是,在这部小说中,有少数章节或许做到了这一点——散文化写作,由内而外地透露出作者真切的思想情感。在寂静的夜晚,或是凌晨时分,埋头敲字的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在有限的业余时间里,我也会涂鸦些散文随笔、报告文学之类的东西,用于“调剂口味”。这次搞四十多万字的“大部头”,绝对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才疏学浅非科班出身的我,在创作中自然是多次生过胆怯,产生过迷茫和困惑。每每写不下去时,我总会想起阎连科先生说过的一句话,顿时勇气大增:“长篇小说可以藏大拙,有多少垃圾放进去,都能开出鲜花来;那中篇,藏多少个中拙也无所谓,而短篇,没有藏拙这个可能。”又想起刘庆邦老师这样说,“长篇小说就像大海,它波涛汹涌,波澜壮阔;中篇小说像长河,曲曲折折,跌宕起伏;短篇小说像是瀑布,它呈现的是一个横断面,包括它速度的加快,形态的变化,色彩的丰富,还有下面清澈而不见底的深潭。”以本人浅薄的理解,那就是抛开单纯的字数及人物多寡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中短篇甚至比长篇更难写,结构上更难以驾驭。一看到或是一想起大师们的绝妙言论,无形中,浑身便增添了勇气和力量,无论如何,任凭它怎样艰难,我都会努力去完成它。不管将来它的命运如何,前提条件一定是——完成它。

前辈们虽是那样说,可我心里却明白得很:几乎所有降临在这个世间的人,必须得慢慢地学着爬行,再到直立起来,小心翼翼地蹒跚学步,到稳健迈步前行,最后才是奔跑如飞。小说创作,大体上亦如此吧。从小到大,由短向长,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当然,极少数的天才或许不在此列。与我而言,截止目前仅写过二三篇很不成功的中短篇,现在要搞“大部头”,自然是困难重重。

文字,是一种深情挽留,也是祭奠的一种特别方式;是亲切怀念,也是自我取暖。

在申城的十余年,我先后干过码头搬运工、工地小工、厨工,还有各式各样的生产车间操作工,跑过快递,当过公司的仓管、采购员、培训师,贩卖过蛋类、蔬菜和水果。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一直在用力做事,用心揣摩,用脚丈量。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断地失去工作,不得不寻找新的饭碗,就像当年的高尔基那样四处流浪。造成此种状况,绝非我这个人偷奸耍滑,拈轻怕重,吃不得亏,受不了苦,遭不得罪,抗不了压力。客观事实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和大的就业背景下,根本就由不得我个人意愿所能左右。这些境况,在小说的“男一号”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作者过去生活的“影子”。难怪有人说,每个作者在小说中都会写到自己,我也不能免俗。如今人到中年,再回过头来想想,那段不堪不平不凡的经历,反倒成了我人生中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当然,对于苦难这个一言难尽的话题,我们还是要辩证地一分为二地来加以看待。古今中外历史上,的确有不少伟大杰出的人物,他们都是在历经磨难后才逐步走向成功的,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作家余华对于苦难的一段精辟描述,我觉得大有道理、富于哲理:“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苦难从来只是苦难,你能熬过来是因为你自己强大,你不需要感谢苦难。”是呀,世上的人,有哪个希望自己始终生活在苦难中呢?!但是,令人讨厌的苦难万一“蹭上”你,并屡次或长时间地跟你纠缠不休,那么,你该怎么办呢?——惟有奋力拼争,与它死磕到底!若是被它吓懵吓傻了,甚至是被它打倒打趴下,你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还何谈其他呢?!

……

其实,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就开始动手写这部小说了。只可惜,写到六七万字时,厚厚的一沓稿纸,不小心在颠沛流离中给弄丢了。当时,我拟给她取名,有《传统的现代人》,有《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有《望乡》,有《日出东方》等等,等等。直到本文开头的那一幕出现,我有了新的主意。当时,我在想假使有朝一日动笔从头再来的话,就将她定名《苔藓》吧,再无更改。

从1996年前后萌发创作冲动,开始有意识地搜集相关素材,到1998年真正动手写,到2003年初丢了草稿,到2018年再次下决心——非要完成它不可,期间经历了一个曲折漫长的过程。2019年,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前夕,安保任务异常艰巨繁重。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第十章近15000字的一个文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全部乱码——打开后,里面全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小怪兽”。我差一点就崩溃了。想尽一切办法,请了好多个身边精通计算机的朋友帮忙,始终无济于事。呜呼!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吧。绞尽脑汁,又熬了若干个夜后,终于将该文档里损坏的一万多字全部“复原”。所有这些,正如已故的路遥先生所说的吧:创作的甜头只有在吃尽苦头后才能尝到。

有幸经历《苔藓》中那些或平淡无奇或惊心动魄的生活场景。也曾苦过,痛过,疲惫过。读者们光从《苔藓》字面上就可看出,它与潮湿、阴暗、孤寂甚至是苦难——紧紧相随,无分彼此。记得迟子建曾说过,“没有描写苦难,诗意怎会呈现?如果作品一味地展览苦难,却没有希望的微光闪烁,这样的苦难就是真的苦难了,而如果苦难里有柔软的光影浮动,苦难就不是深渊,它会散发着湿漉漉的动人的光泽。”随后,她还进一步说,我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在作品中回避苦难;我也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在作品中放弃诗意。“苦难中的诗意,在我眼里是文学的王冠。”

是啊!难怪这么多年来,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老人与海》《平凡的世界》《巴黎圣母院》《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等等著作经久不衰,原因恐怕就在此吧。这一点,正如汪曾祺先生所云,一个作品,如果读后使人觉得活着还是比较有意义的,人还是很美、很富于诗意的,能够使人产生一种健康向上的力量,它的影响就是积极的。这样的作品,无疑具有强大持久旺盛的生命力、穿透力,就像杜甫的《春夜喜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优秀的文学作品,总是能给人的心灵起到滋养作用。

生活中,每一位正直善良、勤奋敬业、无私奉献的卑微平凡的小人物都值得被尊重,因为他们——正是历史的创造者、推动者、书写者。这一点,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亘古不变。

小说的结尾,写有朝气有魄力有情怀的年轻人有意识的“回归”,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回归。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刚动笔时就有的想法,与后来国家大力实施的城镇化建设、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战略等一脉相承。这是笔者感到欣慰的地方。当然,我更想通过小说中主要人物奋发进取的故事及其精神来诠释这样一个朴素无华的道理——幸福,是靠奋斗得来的。

最后,以谈不上丰满厚重但确实饱含作者心血和汗水的《苔藓》,来祭奠自己那早已远去永远不复存在的苦难的青春,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从1984年中国“商品经济”合法地位被确定,尤其是纪念从1992年初邓公南巡讲话到跨入二十一世纪那一段时期神州大地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者简介




倪旭生,70后,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公安文学联合会会员,芜湖市公安局作家协会秘书长,无为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无为文艺》编委,无为市政协委员,多家媒体特约通讯员,在央广总台和《新华每日电讯》《法治日报》《农民日报》《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安徽日报》等发表新闻、通讯员计三千余篇(幅);在《人民日报》《中国妇女报》《人民公安报》等近百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一百余万字,有数十篇文章获奖,或入选集。

出版自选集《我的“高尔基”大学》《希望就在前方等你》;长篇小说《苔藓》入选2020年度芜湖市重点文艺作品扶持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