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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发布 | 作家毛庆明散文集《时光的皱褶》出版发行

发布时间:2025-03-24  来源:安徽作家网  作者:安徽作家网

近期,由合肥禧墨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策划、装帧设计的作家毛庆明散文集《时光的皱褶》由安徽文艺出版社隆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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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庆明是产量较高的作家之一,她的创作源泉似乎不曾枯竭。她的童年,就在那白墙黛瓦之间。她爱故乡,所以她写八号码头的落日、红旗桥的变迁,亦写战功显著的老红军父亲、不完美却又不能不爱的母亲。至于令人魂牵梦萦的故乡美食,更是她心中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一箪食,一瓢饮,都是寒夜里的一盏灯,阅尽千帆,亦不会迷失。

——咸红心,《中国妇女报》原编委、媒体智库中心主任







《时光的皱褶》后记

毛庆明



我至今还记得16岁时的那个夏日午后。我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就趴在课桌上休息。迷迷糊糊中,我被书本拍打课桌的声音惊醒,抬起头,看见我的语文老师檀化非站在桌边。我赶紧擦去嘴角的口水,揉一揉脸上的压痕。


檀老师把一本书和一张汇款单递给了我。


那是一本当年的《安徽省中学生作文选》。我翻开扉页,目录里赫然印着我的名字和我的一篇作文:《我的邻居杨奶奶》。再看汇款单,上面的金额是捌元,也可能是柒元,或者玖元。在20世纪80年代初,这笔钱相当于一个成年人半个月的生活费。


檀老师回身走上讲台,用得意的语调,宣布道:“毛庆明同学的一篇作文,入选省中学生作文选!”


我赶紧低下头,以遮挡我上扬的嘴角。等我再度抬头时,脸上早已波澜不惊。


彼时正是高考的冲刺阶段。各种单科测试,让人焦头烂额。《我的邻居杨奶奶》,正是一篇当堂命题作文测试的急就章。作文题是《我的……》,当大家通通落入至亲的爸爸、妈妈、兄长的窠臼中时,我笔下这个子虚乌有的邻居老奶奶,反而更显得真实可信。


那是我第一次写故事。


这篇作文有两个刊出后续。


当我捧着样书和汇款单兴冲冲地跑回家时,正巧我的哥哥也在他同学的护送下回到家。原来下午哥哥和同学打篮球时摔了一跤,磕破了下巴,流了不少血,去医院做了缝合手术。当我把汇款单递到母亲手里时,母亲非常高兴,连声道:“这钱及时,正好可以给你哥买些营养品补一补。”我也为自己能为家庭出力而高兴,但我内心还是希望母亲能返还我一部分稿费,哪怕一元,也是对我的肯定,但是没有。我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同时更深地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转年我考上了天津商学院(即现在的天津商业大学)。临走前我将高中时期的所有复习资料捆扎得整整齐齐,装在一只麻袋里。在资料的最上方,就是我那本《安徽省中学生作文选》。然而在我离家后的半年里,二姐和母亲发生矛盾,二姐愤怒中用我的那一麻袋资料引火,点燃了母亲的卧室。我的处女作就此化为灰烬。因为是当堂作文,我并无底稿,样书被烧毁之后,我的处女作同样灰飞烟灭。


我的高中是最后一届两年制的高中,高一结束就分了文理班。时光匆匆,至今能让我记得姓名的高中老师除了两位班主任之外,就是我的语文老师檀化非。他是唯一带了我两年课的老师,更是唯一一个偏爱我的老师。我的每一篇作文都被他画满了红色下划线,每一篇作文都是最高分。他还说以后我应从事文学创作,可成大器。


然而那时“江湖”甚为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最终读了工科专业,与我的文学梦想相忘于江湖。几十年来我消磨于庸碌的日常,从未去看望过檀老师,我辜负了他的厚望。虽从不敢相忘,却无以面对。


这是我的第一本作品集,算是我对儿时梦想的补偿,也是对檀化非老师的答谢。如果老师还健在,我将恭恭敬敬地奉上这本作品集,我也会告诉他,以后,还会有第二本。



我生长在单亲家庭。原生家庭决定了我性格当中的羞怯和懦弱,我不敢表达也不善于表达。好在有文字。都说“乡愁是独属于男人的奥德赛,逃离才是刻进女性身体里的史诗”,而我在逃离的路上回望故乡,不免对16岁的我心生怜惜。文字真实的铺陈却总是营造出假象,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16岁的我快乐。


不久前,我参加一个聚会。一位首次谋面的文友惊讶地说:“原来你是女的呀?”我笑笑,对此我早习以为常。幼年时父母给我起了个男性化的名字。在我一路学习成长过程中,多次闹过弄错性别的乌龙。比如大学时实验课老师总是把我和男生分在一组。不过这位文友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倒让我褒贬难辨。他说:“倒不完全是因为名字,我看过你写的展评,洋洋洒洒逻辑缜密,完全是男性风格。”其实,早先有编辑、读者误以为我是男性,我是窃喜的,因为人们对女性作者有个先入为主的成见,认为她们的文字卿卿我我、缠绵婉约,离不开儿女情长;但后来我发现,我阅读的作品里的个中翘楚,女性占了很大比例。比如加拿大的阿特伍德、波兰的奥尔加、爱尔兰的克莱尔·吉根;更不用说我们的张爱玲、萧红、迟子建、李娟。她们的作品之所以好,是因为她们有过人的天赋、优美的文笔、高屋建瓴的视角,以及锋利的思想,而并非像出自男性之手。


2020年的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的清明祭文《青团》被当时《中国妇女报》的编审咸红心老师看中并刊发。《妇女报》的肯定,给了我信心,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不到四年的时间里,我陆续在《中国妇女报》副刊发表了散文、随笔、书评50多篇,合计约12万字。我的多篇文章被光明网、人民网、新浪网等各大门户网站转载,被知网收录。与此同时,我也开始拓宽途径,尝试短篇小说的写作,有小说在纯文学刊物《作家天地》发表。这本作品集以在《中国妇女报》副刊发表过的文字为主,辅以部分发表在《作家天地》上的文字。


叶兆言先生曾经说过:写作就是一场精疲力尽的拼搏。我在熬过无数个夜晚之后,付出了颈椎反弓、腰椎间盘突出、眼底黄斑病变的代价,但看到文字变成铅字之后,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毛姆曾经说过,文学的最高形式是诗歌,在诗人经过的时候,散文家只好让到一边,小说的人物看起来像一块芝士,无足轻重。毛姆是我很喜欢的作家,我常戏言他是我本家,但我不同意他说的这句话,我以为文学形式并无高低之分。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文字是缺乏自信的。但在我不长的写作生涯中,得到了很多编辑老师和文友的肯定和鼓励,恕我不能一一道来,谨在此一并致谢。我喜欢阅读,热爱写作。既然我天资平平,我就没有不努力的理由。山重水复,但我会一直走下去。至于是写散文,还是小说,甚或诗歌,遵从自己的内心吧。


最后,我想引用几句北岛的诗:“我是流水线上车衣的女工/用细密的针脚追寻云中的家乡”“我是年老眼瞎的图书管理员/倾听书页上清风与尘土的冥想”,最紧要的,“我是看守自己一生的狱卒/让钥匙的奔马穿过锁孔之光”。




作者简介
ZUOZHE  JIANJIE

毛庆明,安徽安庆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冶金作家协会会员,毕业于天津商业大学。在《中国妇女报》副刊发表系列散文约12万字。另在全国各大刊物发表有散文、小说等近约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