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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发布 | 作家孙志保长篇小说《第一特支》出版发行

发布时间:2023-01-03  来源:安徽作家网  作者:安徽作家网

近日,我省著名作家孙志保长篇小说《第一特支》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该小说入选2020年安徽省中长篇小说精品创作工程重点扶持项目。

内容简介





长篇小说《第一特支》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而作。作品以安徽省第一个农村党支部——中共寿县小甸集特别支部的成立及开展的各种革命活动为历史背景,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曹莼贞、徐一统、郭英、曹松军等一群进步青年在家乡安徽省寿康县曹甸集镇充分发动当地工农,开展工人罢工、农民抗税运动,建立工会、农协,成立安徽省第一个农村党支部,并发动马埠暴动,与反动政府、反动会道门组织展开殊死斗争的故事。本书塑造了多位坚守革命信仰、不畏个人生死的年轻共产党员形象,展现了波澜壮阔、艰苦卓绝、可歌可泣的壮烈革命画卷。

作品欣赏

第一特支(节选)





在青松崖下,曹莼贞为牺牲的战友选择了一片林间空地。大片的杉木林,笔直地挺立着,似乎可以刺破青天。

傅方圆和曹松军、徐一统的墓茔紧挨着,曹莼贞还为方运宏和何清扬建了衣冠冢。他选了两棵相邻的粗壮的杉树,用匕首在上面刻了一幅挽联:数年转战,为国为民,不畏艰危常杀敌;可歌可泣,壮心未酬,完成遗志在吾人。

在傅方圆和曹松军的墓茔旁边,曹莼贞和郭英席地而坐。一支香烟在曹莼贞的手指间静静地燃着,他双目红肿,有些迷茫地仰面看着在微风里抖动的林梢。郭英的手里,拿着刚上山时曹松军为她雕的一对松节球,时不时放到鼻子旁边嗅一下,像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光。

“你还是要走?”曹莼贞问。

郭英点点头,说:“我一个人走。独立团伤亡太大,我把一中队还给你。”

“这次攻坚战,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难以想像。所以,我非常感谢你,非常希望你留下,这支队伍也非常需要你。”曹莼贞说。

郭英悲观地摇摇头,说:“我拉走了一支队伍,他们会追究我的责任的。与其像何清扬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不如再拚出一片天地。你放心吧,我一个人也能带红一片。咱们当年成立第一特支的时候,面临了那么大的困难,不是也走过来了吗?”

曹莼贞说:“那个特派员,在前天的战斗中牺牲了。我看到他向前冲锋,很勇敢。”

郭英说:“你是在提醒我,不会再有人知道我曾经把队伍拉出去吗?我不在乎谁知道,我只想按着自己的理解去革命。”

曹莼贞一时无语。他站起来,从附近寻了一块形状奇异的白石,放在傅方圆的墓前,说:“方圆,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石头,以后,我多寻一些送给你。等革命胜利了,我就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带你过去,为你建一座奇石馆,让你喜爱的石头永远陪着你。”

郭英漠然地看着曹莼贞,摇了摇头。

“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也不再拦你。”曹莼贞说,“但是,我要你再留半个月。眼下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一个人一时做不完,我想请你帮帮我。”

“你已不是这支队伍的领导,我已经听战士们说了,你的二营长职务,也是暂时代理的。”郭英说,“所以,上级可能很快就派人来接管这支队伍。我不是劝你放弃工作,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前途未卜。”

“代理职务,也是职务,也有它的责任。”曹莼贞说,“如果真有人来接管,我心甘情愿地把队伍交出去。如果还有时间,我要尽可能地帮助队伍恢复斗志和战斗力。至于个人前途,我不想考虑,也没有时间考虑。”

“如果真有人来,你还愿意留下来吗?你有没有别的想法?”郭英问。

曹莼贞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从内心来说,我更愿意在上海做地下工作。但是,现在这边的局势这么严峻,我怎么能离开呢?当初我们建立第一特支时,目的是对内发展党员,对外发展群众组织;现在,我们要尽快让这支队伍恢复元气,重新投入战斗。如果我有选择权,我只能选择留下来。”

郭英沉吟片刻,点点头,说:“好吧,老贞,我就留下来帮你半个月。既然决定留下来,我就给你提个建议,这半个月,我们不能只做思想工作,不能消极地善后。你有没有想过,张新生经过这一战,已经膨胀到极点,他会进一步扩充力量,他的目标会更大。早晚有一天,这座山是守不住的。”

曹莼贞点点头。这两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张新生会借着独立团攻城失利的时机,加大对八公山根据地的挤压力度。此消彼长,现在力量对比非常悬殊。如果独立团失去这块根据地,还能坚持多久?

张新生还没来得及向根据地发起强攻,因为他在整合力量。他想借这场胜利的东风,向上峰争取更多的政策和财政支持,把已经没落的大刀会等会道门组织彻底拿下,把县内的地主武装全部纳入自己的管理体系。这些问题解决以后,他就从一只猎犬变成了苍鹰,会有更广阔的天地让他随意飞翔。

那个时候,独立团将失去自己的生存空间。

曹莼贞知道,时间非常紧迫,必须有所作为。

“我自己有一个计划,”郭英说,“如果能实现,可以解燃眉之急。如果无法实现,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同意,不需要你配合。”

曹莼贞点头同意。他知道郭英的思路新,思维活,与其限制她,倒不如让她放手一搏。

“还有,现在各个根据地的情况都不容乐观。”郭英说,“如果我们坚守八公山,迟早会成为一支孤军,孤军奋战,即使可以借一次或数次胜利暂时稳住阵脚,最终还会陷入绝境。恶虎还怕群狼,何况,我们不是恶虎。红二十五军近期的状况也不好,他们是苏区离我们最近的队伍,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突围,与他们会合。”

红二十五军的情况,曹莼贞也有所了解。这支成立于金寨麻埠的部队,在旷继勋和王平章的带领下,英勇作战,为鄂豫皖苏区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就在前不久,红二十五军在和苏区主力部队协同作战时,被敌人分割包围,一部分突围到湖北东部,仍以红二十五军的番号坚持战斗。一部分则退回了皖西,重新组建了红二十八军。

与在皖西的红二十八军会合,自然再好不过。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进一步联络。





张新生没有想到,张书侯先生给他回信了,这令他喜出望外。

到寿康县上任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到张书侯先生家里拜访。近四十公里的路程,坐轿去,来回需要一天时间;骑马去,屁股都要被磨穿了;开车去,似乎有些摆谱。最终,他选择了坐轿,似乎这样更传统一些,更斯文一些。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张书侯先生不在家。他是得到确切的信息以后才去拜访的,这令他怀疑张先生在有意冷落他。不过,这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也没有打击他的勇气。在他上任之前,有多位上司和他谈起过张书侯先生,告诉他上任之后一定要去张先生家里,恭恭敬敬地鞠躬,谦虚谨慎地求教。这令他感到惊讶,但是,了解到张先生的底细以后,他变得兴奋起来。张先生和省里的多位大员有深厚的交情,和中央政府中的不少人是莫逆之交。比如柏文蔚先生,只要张先生打一个电话,再困难的事,柏将军都会尽力而为。如果能和张先生攀上交情,他张新生以后的前程将一马平川,似锦似金。

张新生上门拜访的理由倒能说得过去,他自称是一个书法爱好者,而张先生是国内著名的书法和篆刻大家,他要到张先生家里拜师求教。

张新生没有想到,他第二次去拜访的时候,仍然吃了闭门羹;第三次去的时候,张先生倒是在,但是,却以头疼为由,拒不接待。

张新生有些恼羞成怒了,但是,他仍然表现得很恭谨。他不再上门拜访,而是半个月写一封信,差专人送到张先生府上。写信可以展示他的文才,可以把他的书法功底亮给张先生看,张先生迟早会知道,他张新生不是一个无聊的政客,他是有专业的。

写了十封信,他没有收到一个字的回复。

第十一封信送出去以后,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张书侯先生的眼眶子很高,看不起他,他想磕头,人家却不给他提供地点。罢了,他在心里说,从此以后,再不做这丢人现眼的事情。

但是,在他绝望的时候,张先生的回信竟然来了。

看着张先生的信,张新生不禁大加赞叹:真是好字,好文啊!

他想,即使他求不动张先生为他的前程发力,单凭这封信,凭信上这一百多个字,他就有炫耀的资本了!

张书侯先生邀他到家里一叙,口气虽然有些冷,但是,他已经非常满足了。口气冷一些,又有什么呢?只要能坐到张书侯先生家中,所有的付出便都得到了回报。

张新生决定,明天便动身前往曹甸集拜访张书侯先生。好饭也怕晚,他可不愿意耽搁到张书侯先生改变主意。于是,他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该给张先生带去什么礼物。

此时,郭英已经在曹甸集守了两天了。

离开八公山的时候,她带走了一中队的二十五名队员。她没有和曹莼贞告别,她感到内心忽然变得很柔软,如果去告别,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决心会不会受损。

她去了曹甸集,找到了张书侯先生。张先生热情地接待了她,并按照她的意思给张新生回了一封信。

张先生的回信送出以后,郭英就开始做伏击前的准备工作。她对曹甸集太熟悉了,每一条街道,每一条胡同,甚至每一座房屋,她不用去看,都知道哪里适合打伏击,哪里不适合。集西头的那个向北转弯的路口,是她最后的选择。转弯时,张新生的队伍会慢下来,身体会放松下来,遇伏时反应也会慢半拍,这样,藏身在两侧房屋里的游击队员便会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任务。

第三天上午十点多,派出去的侦察员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张新生和他的二十多个护卫已经接近集东头了。郭英说:“带多少人都无所谓,你只需告诉我,他是骑马还是坐轿?”

“骑马。”侦察员说。

郭英点了点头。这一点,在她的判断之中。据张书侯先生说,张新生到他府上拜访了三次,两次坐轿,一次骑马。张先生分析说,张新生不愿意坐车,是担心过大的排场会让他不舒服,而且,随从跟不上,会造成安全隐患。

“那他的护卫呢?”郭英问。

“全部骑马。”侦察员说。

郭英的眉头皱了起来。

郭英带领一中队私自离开八公山以后,曾经亲自到县城摸过情况,那时她就想打张新生的主意,因为张新生非常小心,没有成功。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张新生是没有骑兵的,警察局和保安团的马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匹。看来,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实力又增加了不少。

“还打吗?”侦察员问。

“当然要打。”郭英说,“即使我们都牺牲了,也要把张新生干掉。”

郭英让侦察员去街对面的屋里告诉第二小组的队员,让他们瞄着张新生的随从打,把张新生本人留给这边的第一小组。

转眼间,从东面传来马蹄声。虽然是阴天,还时不时刮过一阵恶风,但马蹄声依然很清脆。

张新生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被二十几个护卫簇拥着,拖着不断腾起的烟尘,向曹甸集西头奔来。快到转弯处时,马队放慢了速度。张新生在马上欠了一下身,和身边的一个带手枪的护卫说了一句什么,护卫点点头,从腰里拔出手枪,提醒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

郭英忍不住笑了。张新生肯定知道,马埠暴动时,就在北面不远处,他的前任王怀道险些命丧黄泉。

突然,在转弯处,由北向南,咯咯噔噔地驶过来一架牛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悠闲地坐在牛车上,不住点地在那头苍老的黄牛背上炸着响鞭。跑在最前面的护卫勒住了缰绳,喝令年轻人快把牛车赶到路边去。年轻人一边答应着,一边冲黄牛喊了一声。黄牛咯噔一下站住了,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年轻人。年轻人哈哈大笑,纵身跳下牛车,向路南的一所房子冲过去。

郭英高喊了一声打,对着张新生甩出一梭子弹。街道两侧的四间起脊瓦房里,同时喷出二十几道火光。

一时间,枪声如豆,人喊马嘶,场面极度混乱。不断有人落马,不断有马匹惊慌地四处奔逃,不断有尖叫声从马蹄下传来。郭英在第一梭子弹射出的时候,便看到张新生已经俯到了马背上,以为他已经中弹。待装上子弹再寻找时,张新生已经不见了踪影。情急之下,郭英奔出了房屋,甩手干掉了一个正举枪反抗的护卫。向东看时,见张新生在那个短枪护卫的保护下,正疯狂地向来路逃去。

郭英抓住一匹没有主人的灰马的缰绳,纵身上马,不顾身边嘶鸣的枪弹,向张新生追了过去。

张新生一边飞奔,一边回头看,见郭英追过来,便向身边的短枪护卫声嘶力竭地高喊。护卫回头开了一枪,又开了一枪。郭英左躲右闪,没有还击,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干掉张新生。

距离越来越近,能清楚地听到张新声斥骂护卫的声音,偶尔还能看到他的惊慌的扭曲的脸。郭英举起手枪,对准张新生的后脑开了一枪。

张新生惨叫了一声,倒坠下马。

护卫愣了一下,回手打了一枪,仍继续向前飞奔。

郭英感到右腹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她坚持着策马跑到张新生身边,对准他的脑袋补了一枪。然后,她慢慢地从马上坠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两天以后,太阳快落山时,在曹莼贞的山洞里,郭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坐在床前的曹莼贞惊喜地叫了一声:“你终于醒了。”

郭英疑惑地看看他,问:“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从马上掉下来了吗?”

曹莼贞责怪她:“为了一个张新生,险些搭上你一条命,值得吗?”

郭英从马上坠落以后,被曹甸集的群众救了,直到集西头的战斗结束,才把她交到游击队员手上。

“值得。”郭英说,“这个张新生是个祸害,如果不除,后患无穷。特别是这一次,如果不干掉他,他很快就会疯狂地进攻根据地,还会连累张书侯先生。”

曹莼贞示意她安心静养,不要再说话。

郭英叹了一口气,说:“真是想不到,我郭英也会受伤。”

曹莼贞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化装成药材商人的联络员走进来,向曹莼贞敬了个礼,撕开衣服的大襟,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卷,说:“联络上了。”

曹莼贞回头看了看郭英,向联络员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外面,小声说了半天话。

回来时,已经有战士为郭英点亮了油灯。

他看到郭英仍然睁着眼,便倒了一杯水,坐到她身边,说:“口渴了吧?来,我喂你喝一点。”

郭英摇了摇头,问:“是不是联络上二十八军了?”

曹莼贞笑了,说:“你是耳朵好使呢,还是脑子好使?”

郭英说:“你没有必要躲出去,躲出去,就是想瞒着我。”

曹莼贞把油灯移近一些,从衣袋里掏出纸卷,展开来,张在郭英眼前。

郭英的脸上慢慢地绽开了笑容,说:“老贞,你的效率挺高的。这下好了,干掉了张新生,很快又要和二十八军会师,真是双喜临门啊!你不用看着我了,赶紧去安排吧!还有六天时间,二十八军就要开拔了,你得在他们开拔以前赶到笼村。”

笼村是二十八军在大别山里的住地,距离八公山有一百五十公里路程。

曹莼贞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还是停几天再出发吧!到他们开拔以后的落脚点与他们会合,也行啊!”

郭英皱了皱眉头,说:“信上没有说他们开拔后的落脚点在哪里,即使他们说了,只会离我们这里更远。你知道推迟出发的后果吗?”

曹莼贞当然知道。张新生死后,敌人很快便会组织疯狂的报复,出山晚了,会面临更大的困难,遭受意想不到的损失。再说了,二十八军开拔以后会在哪里落脚,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提前一天出山,便少一分凶险,增加一分成功的希望。

曹莼贞站起身来,慢慢地踱着步。

洞外的松树枝上,有几只山鸟被什么声音惊起,扑楞着翅膀飞向远处的山谷。

“这事,明天再定吧!”曹莼贞准备走了。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太虚弱,无法随部队行动,想等我好起来再走。”郭英说。

“这样想,有错吗?”曹莼贞轻声地有些不自信地问。

“没错!”郭英艰难地给了他一个笑容,说,“你老贞什么时候错过?”

曹莼贞的脸红了一下。

“老贞,”郭英说,“你可以和我握握手吗?”

曹莼贞愣了一下。他仔细回想,自打和郭英认识,两人倒是握过几次手,他还拍过她的肩,像拍曹松军一样。

曹莼贞坐到郭英床前,伸出双手,握住郭英的左手。

郭英伸出右手,抓住曹莼贞的左手,把它拉开,却又紧握不放。这样,两人的双手便分别握住了。

曹莼贞看到,郭英苍白的脸颊有些飞红,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第二天早上,当曹莼贞走进郭英休息的山洞时,发现郭英不见了。

他找遍了肥陵山所有可以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郭英的踪迹。他找到与郭英关系最近的一中队的几个战士,都摇头说不知道。

曹莼贞知道,郭英把自己藏起来了,她在催促他出发。

曹莼贞带着队伍出发时,已是黄昏时分。山外有袅袅的炊烟慢慢升起,随着山风向山里飘来,又渐渐淡去。山路边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摆着,像是在伤心地送别家人。偶尔,有几枚松果从树上滚落,砸在山石上,又顺石而下,跌落进路边正欢快地流淌的小溪。不远处的小径上,有几个背着木柴的农民正慢慢地往山下走,嘴里哼着民歌,曲调和缓,充满了忧伤,像是在诉说生活的艰辛。

走到南山口时,曹莼贞站住了,转身向山上回望。这座美丽富饶的大山,以及在它怀抱里发生的故事,在它怀抱里沉睡的爱人和战友,在以后的岁月里,都将变作永恒的回忆。山苍林密,峰峦衔翠,令他感慨无限。

突然,他发现在肥陵山的主峰上,有一杆鲜艳的红旗在风中慢慢飘舞着,似乎能听到它发出的猎猎之声。

红旗下,有一个瘦削的美丽的身影!

哦!郭英!

她在挥手吗?看不清!但是,曹莼贞知道,那红旗就是她挥舞的手臂!

曹莼贞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作者简介





孙志保,男,1966年4月出生,安徽亳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协副主席,亳州市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迄今已发表中长篇小说三十余部,短篇小说、散文若干,计三百余万字,多部作品被《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小说月报》等转载,出版中篇小说集《黑白道》《温柔一刀》,长篇小说《黄花吟》等。中篇小说《黑白道》《温柔一刀》《鱼的眼泪在飞》获安徽省社科奖(文学类)。